2013年11月16日 星期六

乡居记忆

   九零年杪踏出学院后,单枪匹马到约三百公里外的道北一间华小执教。道北这地方,属乡区,民情纯朴。而我也来自乡村,特别喜欢她的单纯和慢几拍的生活步调,所以对她“一见如故”。一教就过了11年,当年的华巫泰裔学生都已成长,虽然岁月流逝,但在面子书的“推波助澜”下许多仍然与我保持联系,大家都怀念当年在华小求学的点滴。

  我对道北的深刻感情,让一名学生颇感惊讶。他问道:“老师,你真的好爱道北呀!”我调侃他:“我爱道北,但更爱你们……
  我想,那是乡村情结。虽离乡在外颇久,但念及童年在乡野的生活,总有一分浓郁的情谊……
  假期回乡,傍晚时分喜欢骑着摩托车沿着昔日那条胶林小径兜风和看看四周园林的景色。这条小路,一直都是村人出街场的替代路。从祖父到父亲到我这一代,它都承载着我们几代人的梦和记忆。
途中有一条河,当年横跨上方的是可供两辆摩托车过的木桥。在下雨的季节,我总喜欢跟一班朋友在那饱涨的河里嬉水,尤其从木桥上跃下潜入水里的感觉,畅快极了。不过,一回到家,总逃不过母亲的锐眼:“你又跑去河里游水了,我看你迟早被水鬼捉去。”我静静不敢出声,知道母亲生气后,很快就雨过天晴。
  如今,木桥已换上石屎桥,两岸的杂草也延伸到河中来。我看到好多位女外劳在采摘杂草丛里的野壅菜。他们用熟练的手法,一截一截折断后交给同伴整齐地排列好。看来今晚的菜肴有着落了。听母亲说近年来村子涌入了好多外劳,越南、印尼、孟加拉、缅甸……举凡粗重本地人不想做的工作都给他们扛上。千里迢迢到来寻找更好的生活,能省多少就多少。一如当年的祖父辈南来时的披荆斩棘生涯,同样有血有泪。
  婆婆在生时常对我们几个同住一屋檐下的堂兄弟讲昔日和祖父一起南来的故事。当时父辈们都荷锄到芭场干活,留下我们一班只不过五六岁的豆丁在家里自顾自玩,掌厨的事就由婆婆包办了。那时婆婆一边拿着锅铲炒菜,背后还背着小堂妹,有时我还可以随着她到菜摊。
  记得凶巴巴的菜摊老板,偶尔也会好心肠赠我一块九层糕或碗仔糕,看他严肃的脸色,开始时我都不敢伸手拿,还紧紧拉着婆婆的衣角。最后总是在婆婆的催促下才敢伸出手去拿,而且速度还很快,也是在婆婆的催促下向木无表情的他说:“谢谢。”
  年龄稍大一些,我们都随着父母亲到芭场或胶林干活了。所以 我们知道哪儿有池塘、小溪,成了我们午后常去溜达的地方,也让我们体会到大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欢乐泉源呀!
  不久前在整理一堆报章副刊的旧稿时,重读自己多年来写的乡土点滴,从点大光灯的日子到村内建设的演变,让往日的记忆再次重现。
  朴实的村野,勤奋的乡民,我一直都惦念于心,亦是我追求生活热忱的力量啊!

文:黄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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